節錄自歸有光《震川先生別集‧卷五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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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益趙贊
論曰:二人皆有將帥之才,方其陷身契丹,徘徊蜀漢,㡬失所措。所謂智勇遇窮而困也,悲夫!及其歸命漢祖功名顯著,世猶以降辱罪之,獨不思人材之在天下,亦難得也哉。
[按]《新五代史·卷五十二》:
是時,漢方新造,鳳翔侯益、永興趙贊皆嘗受命契丹,高祖立,益等內顧自疑,乃陰召蜀人為助,高祖患之。及已破鄴,益等懼,皆請入朝。會回鶻入貢,言為黨項所隔不得通,願得漢兵為援,高祖遣景崇以兵迎回鶻。景崇將行,高祖已疾,召入臥內戒之曰:「益等已來,善矣,若猶遲疑,則以便宜圖之。」景崇行至陜,趙贊已東入朝,而蜀兵方寇南山,景崇擊破蜀兵,追至大散關而還。高祖乃詔景崇兼鳳翔巡檢使。
王全斌
論曰:賞罰之道,繇好惡生,蓋誠心出于自然也。全斌黷貨恣暴,太祖責之是矣,乃曰:非以為戮江左未平,而姑為之立法耳。則是太祖無罪全斌之心,而有取江左之志,設使江左已平,則成都十萬衆之魚肉,不足憫也。孟軻之惡言利有以哉。
趙普
論曰:趙普佐宋收藩鎮之權,解苛暴之令,立三百年忠厚之基,號為元臣列于大烝,斯無忝矣。然古所謂大臣者富貴不能入其心,故能立乎廟廊,天下被其化。若普者鬰悒河陽,遂至嗚咽出涕,太宗亦自以為哀憐其舊,而之,君臣之間兩無所憚。雖北征之疏再上,而徒以長文過之辭,而跪拾補綴之風,吾知其不能行于太宗之世矣。
盧多遜
論曰:予讀多遜獄牘言:趙白交通事云:願宫車晏駕。其組織疎謬,尤為可笑。多遜挾邪之迹,不甚可見。而趙普亦未有以勝之二人者。徒以勢利相傾,邪正之實,予未知所定也。
張齊賢
論曰:齊賢慷慨任事,論邉防則以治内為先,施于政則以愛民為本。予觀其獻䇿天子,以手摶飯,真磊落不拘人也。晩有薛宼之累,其略於簡細,固亦宜然。然異夫齷齪保位者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