絳竹/青錢換酒/小竹子咬吸管。電腦版目錄戳【博客簡介】。行動版目錄戳【釵鈿墮處】或查看置頂。平時搞搞詩詞/歷史同人衍生/古風耽美/紅樓百合。所有活過的人物都有獨立的思想與生命,無論我的二次闡釋再如何生動,也無法真正代表他們。謹此聲明。
ᕕ ( . ᐛ ) ᕗ 溜了溜了。



自我介紹有兩個版本↓

【腐儒 ver.】
石鼓遺篇終隱淪,刀叢殘句竟誰陳。盤空硬語吟難曉,翡翠蘭苕寫未真。
莫哂英雄孤憤語,休欺才子耦耕身。案頭賸有雕蟲句,卻恥長揖拜路塵。

【腐女 ver.】
久負琴書我自知,同人何事更相疑。文從出世萌猶晚,書到今生廚已遲。
醉裡最憐遷客淚,醒時猶愧史臣詞。未妨笑我輕狂慣,若不輕狂枉學詩。

【天府集賢院日常】唐音 02


02.

  大約赴任以後第二個月,杜甫終於看到隔壁桌的曠職慣犯,身著常服走進辦公室,在下午的班表上,龍飛鳳舞地簽下名字。

  此時大部分同事都已到餐廳用午膳,李白久久上一次班,卻無人知曉,倒有幾分「衣錦夜行」的味道。

  認出鄰座的新面孔是誰時,李白一訝,但很快顯出鬆一口氣的表情,道:「摩詰一早給我扔了張傳音符,說今日會有新項目派下來,兩人一組,五天以後得提交初期進度,他沒將我和達夫分在一起,倒是有心,下回碰上,得謝謝他。」

  李白對於兩人間的嫌隙這般坦白,與高適相熟的杜甫反倒不知該如何應對,他沒忍住以餘光掃了一眼高適的座位──幸好,座位空著,高適大約早就知道李白今日下午會來上班,昨日提早告假,和李頎一道游獵去了。

  看出杜甫想出言安慰、卻因為涉及另一位友人而不知如何開口的神情,李白笑了一笑:「我就隨口一說,子美莫要介懷。反正我已經打算調職了。」

  「調職?不至於吧?」

  李白簡要地將他當前的處境敘述一遍:文星部校理典籍的工作,實在太太太無聊了,他早想申請調去別部,只是到天府赴任已過八載,因為文名太盛,始終沒有調成。

  「丹丘在太仙部。」李白的神情看著頗為惆悵:「果然,生前已是道流,還是有特權啊。」

  「啊?連你也不算『道流』嗎?」杜甫對此甚感訝異:「既已受道箓,理論上也符合當前太仙部的備選資格,況且⋯⋯玉真公主殿下沒向太仙部舉薦過你?」

  「公主生前雖是皇族,但她在此說話的份量,與我們其實也無甚差別。」李白微笑著聳了聳肩:「幸好,丹丘認為高層未經開會討論,就直接將我編到文星部,與往例不同,正在替我找管道申訴,若是申訴成了,我就有機會調職了。」

  既然連想調職都直說了,對其他話題,李白也就再無保留,說回來,他也不是為避開高適才自請調職的:「既已魂歸天府,就連相看兩厭的天家父子,骨肉相殘的天家兄弟,都得抬頭不見低頭見了──與他們相比,我與達夫再計較誰對誰錯,想想也真沒意思。只是這些年,就算我未曾避著他,他也刻意避著我,整個月都沒見到,也是常事。」

  「你也真是⋯⋯」杜甫的「放肆」兩字停在齒關,最後沒有說出口。世間存在之事,從不等於合理之事,他們已不屬人世,天子與庶民在此也別無不同,天子既做不到父慈子孝,做不到兄友弟恭,還容不得臣民議論嗎?李白說出口的,無非是他以往想說卻未忍說的。半晌,杜甫只說出一句:「真是難為你了。」

  「你啊,什麼時候也學會搶我的話了?」

  ☆

  兩人一開話匣子,早就過了飯點,李白將案上堆疊的書稿和袞服收拾好後,就與杜甫一同走到文星部的餐館。

  李白到餐檯前拎過一壺西域的葡萄酒,並向隨侍在側的小仙要了兩個酒盞,對餐檯上琳瑯滿目的餐點全無興趣──身為已死之人,飲食不過是滿足口腹,有也好,沒有也罷,何況李白在生前就不太愛吃飯。

  杜甫隨意揀了兩小碟西域甜點,也隨李白到一張角落的桌前。
  「對目前的工作環境還滿意嗎?」李白換上尋常關心後輩的口吻。

  「還行,至少大熱天的有涼水也有冰枕,工作也還能上手,唯一的憾恨是⋯⋯有個朋友,我以為他也會被安排到文星部,但相隔兩月,始終沒見到他,有些在意。」

  「哪一個?我各部門都跑遍了,說不定見過。」

  「是台州司戶⋯⋯呃,是廣文館博士鄭先生。」杜甫在說出職銜前猶豫了,雖然鄭虔此刻並不在他們身邊,他倆也沒有開啟傳音陣,但杜甫知道鄭虔必然不會喜歡前一個職稱。
  「原來是廣文先生,他被分派到書畫部了。」李白笑了笑,指節也在桌案上敲了敲:「我記得你能寫小篆,草書也自有風神,兼長各體,要調過去陪他應該不難。」

  杜甫苦笑,指尖蘸了些冰涼的葡萄酒,在桌面寫了個大大的「難」字:「太白兄說笑了。自從以船為家,風濕沒好過,許多書稿,都是宗武替我謄寫,哪來那麼多真跡留在人間?」

  李白自想,他對杜甫書藝的稱讚說得甚為真誠,在他們短短一年的同遊時期,杜甫的字跡給他留下相當深刻的印象,此語絕無譏諷之意,但未想戳中杜甫介懷之事,一時也有些尷尬。

  所幸杜甫只是在桌上伸展了一下恢復靈活的雙臂與十指:「現在不疼了,就是手生得很。」

  這次簡短的閒聊,終是在還算平和的氣氛中結束──兩人剛想再倒些酒,聽到有人以清脆的嗓音喚了聲「太白」。

  身形頎長、仙姿玉貌的元丹丘,遠遠地朝兩位舊識揮了揮手,提著一隻淺碧色的玉壺,從餐館門口向他們走來。

  元丹丘隨手將玉製的酒壺往桌上一放,道出來意:「一個好消息,一個壞消息,太白你想先聽哪個?」

  「那就⋯⋯先說壞消息?」

  「很遺憾,就算有我、尊夫人、玉真公主、騰空從中斡旋,你這回的調職申請還是沒通過。」

  「好像沒有很意外⋯⋯那好消息呢?」

  「文星部已將你們每月的浮雲配額,從十五朵調高到二十朵了。」

  「這還差不多!」

  「那是。」元丹丘笑意盈盈,提起玉壺,重新給兩人滿上:「挺值得慶祝的,不是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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