○ 天府集賢院背景,嚴武×杜甫。
○ 文星部編制與〈唐音〉一致。
○ 物理時間:朱溫篡唐。戰損描寫注意‼
其間至痛者,莫若八哀詩。
──方回〈秋晚雜書三十首·其十九〉
從聽聞最新的戰報開始,天府武星部就陷入喧鬧之中,曾任節度使的武將們打打殺殺,互相指摘是對方造成目前大唐無可挽回的境地。
嚴武對這一切煩得不行,只想靜一靜,他並未包紮新傷,便到文星部來看望杜甫。
杜甫好像沒有很意外嚴武會到文星部尋他。收到嚴武的傳音符後,杜甫立時寫了張假條,將明日、後日的假一併請了,差青鳥送去文星部的行政組後,他就立於門口等待嚴武。
看到嚴武臉上滿是血污,杜甫也大致猜到嚴武怎麼了,連忙將嚴武拽進居室,探手就解嚴武的領口:「傷口給我看一看。」
杜甫那身新裁的薄荷色衣衫很快也沾上了血漬,他全未在意,回身想去取些藥與繃帶,手腕卻被嚴武扣住了,嚴武將杜甫壓到門板上,濕漉漉的、帶著血腥氣息與酒味的吻欺上來,在嗆辣的氣息中,杜甫隱約能嚐出些微的苦意。
是摻了藥的酒……杜甫立刻做出這樣的判斷,嚴武以這個吻,將藥酒強行渡進他的口中。
「季鷹……這是什麼?」
「讓你少遭點罪的好東西。」
「嚴季鷹!你少整這些亂七八糟的!」
「你想到哪邊去了?嗯?杜二該不會把我和那些不正經的道士想成同一類人吧?」嚴武一面說,一面取了個杯子,斟了滿滿一杯藥酒,遞到杜甫唇邊:「這藥武星部每個月都會給,也不是什麼稀罕之物……喝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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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況且……我明日與後日、都告假了。所以季鷹你……嗯……其實無需、做如此……如此多餘之事。」
這「多餘之事」,自然不是指嚴武遞上的纏綿親吻,為免嚴武聽成這個意思,杜甫探手,將傾倒於榻邊的空酒杯重新扶正。
嚴武的目光禁不住落到杜甫的雙腕上,幾個剛剛印上的紅紫掐痕,甚為扎眼。
嚴武又是憐,又是氣,他主要還是氣自己──再怎麼情難自遏,也不該弄傷杜甫這雙好看的手腕。
在文星部上班的文星們,袞服皆為寬袖,太多時候需要研墨、寫字與蓋章,嚴武只要稍事想像,他的杜二,在研墨時露出腕上與朱砂一樣紅的指印,還有當他挽起袖子、搬運特藏室的竹簡與金石碑刻時,這些痕跡必然會引起同事們的側目……嚴武就自悔做出了無可饒恕之事,連忙握住杜甫的右腕,仔細檢視有無傷及筋骨。
「現在不疼了,而且,我真的告假了。」杜甫只當嚴武不信,再重複了一遍。
嚴武低頭不語,再三確認杜甫手腕上只是瘀痕,總算放下心,想著,既然還能寫字,這就告假,還真不像杜甫平日的作風。
嚴武一邊為「是我將平素謹重盡責的杜子美變成這樣的」暗暗欣喜,一邊卻起了幾分試探的心思,他故意道:「那怎麼成?新任文星典吏帶頭怠忽職守,以後如何給後輩立榜樣?」
此刻兩人都還散髮披襟,杜甫尤其睏倦,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嚴武,反說杜甫「怠忽職守」,擺明無理取鬧。
「可是季鷹,」杜甫卻並未生氣,反倒出嚴武意料的認真:「文星部提早告假的,不只有我。此日,你們沒心情上班,我們難道就有心情?大唐從來不只是你們武將的大唐。」
嚴武一愣,當下再說不出什麼反駁與調笑的話,因為他看到,杜甫那雙黑溜溜的眼睛,已經漲滿淚水。
「季鷹,天府的江水江花皆無盡,但依然與人間一般,沒什麼事是永恆不易的,我們已列仙班,再無病痛煩惱,卻只能袖手,無力正此乾坤,我知事無兩全,原該如此。家國之事不說,就連你,你這脾氣,我都料不到你明日後日會如何,你這回被他們劃開這麼長的一道口子,若下一回,他們下更狠的手呢?若有一日,連季鷹你也……你也……」最後幾個字,帶上了哽咽。
「我還在呢,剛剛誰折騰你都忘了?你哭什麼!」
難得放蕩一回,卻無法真正放懷。
嚴武一邊頭疼一邊想,他怎麼會喜歡這樣一個人。
又怎麼能,不繼續喜歡這樣一個人。
Fin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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